叶尽凉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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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日快乐

“哟,解当家的可久没来咱这喝茶了。”

解雨臣笑笑,“您账单没问题,自然不会来找你。”

老板哈哈大笑,殷勤道:“给您来点什么?乾隆间的茶砖?”

“随便吧,再来碟糕点,别太多,您看着上。”解雨臣瞥到桌角有“扫码点单”,不禁哑然失笑。

“好嘞好嘞。”老板点头哈腰,看着解雨臣的目光落在戏台上,随口说了句:“嗨,也没啥新剧,老调弹来弹去,也亏得还有人爱听。不然啊,班子早就撤了。”

“别撤。”解雨臣轻声说,“挺好。”

老板一愣,点头称是,夹着菜单下去了。

陈年旧事斑驳,凭谁老调重弹。清漆雕柱应犹在,故人泉下可曾叹。

解雨臣端起精美的瓷碗,吹开一片水汽氤氲,弥散开一阵沁人肺腑的茶香。

想那年腥风血雨,想那年薄冰频履,都似黄粱一梦,过眼烟云。

低头看攥紧二十年的掌心,指缝中的血迹可否褪尽。

那样的生活,早该结束啦。

解雨臣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,拿起外套,从戏台后边绕走了。老板来看时,人已经不知道去哪了。

新月饭店很大,尤其是仓库区,像个迷宫似的。解雨臣光明正大地走进前门,随后攀着柱子三两下就爬上了房顶。

一再的修缮,房顶也还是老式样,解雨臣打八岁就开始往这房顶上爬,看着周围的高楼拔地而起,生生挡住了他看夕阳的好视角。不过后来二十多岁,鬼使神差地帮了吴邪这小子,再没闲心来这看看。

嗓子和脸都差点赔给他了,解雨臣想。他拍了拍两只仍有薄茧的双手,突然想起来——两亿七千万?

活得不要脸真自在。

解雨臣坐在房脊上,掏出了一把瓜子。

时间过得很快,老了也很容易。当年想自己静静的时候就跑上来俯瞰众生,看落日余晖无上光明洒满人间,以为就可以熬过黑暗里所有
的难。

不过到了后来也没机会上来了。很忙,很累,但是又不能睡死过去,每一刻都在提心吊胆。受伤,养伤,再受伤,再养伤……

不知不觉就老咯。

没关系,男人四十一枝花。解雨臣安慰自己,你这张脸可不比吴邪年轻多了。

天上没有飞机可以观赏,也没有鸽子和气球,于是他插上耳机,点开日推,“冷眼十殿阎罗……”

紧接着电话就响了。

“大花你在哪呢?在二环内不?”

解雨臣笑,“干嘛?要请我吃饭?”

“我在天安门上呢。来个直升机接我。”

花儿爷大福大贵,万岁安康。

您永远二十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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